每隔十来分钟,方雅都会划开手机,生怕漏掉任何一条来自大晋的信息。失望却一次又一次弥漫开来。手机安静得像睡着了,什么都没有。大晋还是长时间地不回话。难道,连最简单的“好,我知道了”或是“我在忙”,都这么难以书写吗?方雅自嘲地笑笑,叹口气:等待的滋味,太难受。特别是,等待虚无缥缈的东西。”与前夫离婚已差不多10个年头。 这么绵长的时间,方雅以为自己对男人、对爱的渴求早已烟消云散,更何况,身边有乖巧的女儿做伴,生活有牵挂,有重心,所以并不孤单。可是,当大晋出现的时候,她才恍然发觉,自己是多么期待爱情。 原来,并不是不爱,而是一直没遇到对的人。 可是,大晋是方雅对的人,方雅也会是大晋对的人吗?方雅不自觉地摇了摇头。她说,如果大晋对她的感情,能如同她对大晋那般浓烈,两人该是怎样的神仙眷侣!只可惜,两人的心思,太不平衡! 初遇·爱在萌发 初遇大晋,是今年年初,在一场联谊会上。以为那该是未婚年轻人的乐园,却不想在人群中见到了这样一个男子,45岁左右的年纪,个子不高,略胖,一脸的淡然,话不多,待人礼貌温和,微笑的样子暖意洋洋。 难得有同龄人参加,方雅忍不住上前和他攀谈起来。得知,大晋比他小两岁,离异,没有小孩,家住柳北区,目前和父母住在一起。方雅和他聊起自己的女儿,聊工作聊兴趣爱好,不知不觉,方雅有了种相见恨晚的感觉,恨不得把自己有生以来的所有故事都一股脑告诉大晋。大晋的话却着实不多,总是耐心地倾听,提到自己也只是笼统地一说,很少说到细节。当时方雅觉得,大概是大晋性格所致,爱听不爱说,于是对他留下了沉稳、老实的印象。 当场,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和QQ号,说好要再联系。 当晚,方雅就主动发去一条问候短信。她也知道,女人在感情中要适当地被动,要耐得住性子,要端起矜持的架子,可是,她心里不自觉地燃起一股小小的火焰,好像在对她喊话:去吧!加油!”是啊,都过了半辈子的人,还装什么欲进则退欲说还休!对这个男人,虽然谈不上一见钟情,但是他的亲切感让她备感轻松愉悦,觉得似乎能有无限发展可能,那么,何必浪费时间玩弄玄虚?大晋很快也回了一条问候的短信。两人就这样,你来我往,相聊甚欢。 那晚,方雅梦里有种久违的甜蜜味道。 再遇·爱在滋长 方雅家在县城里,开车来柳州要一个多小时。所以那次和大晋相识之后,接连一个多月,两人没有再见面,都是依靠手机和电脑联系。方雅是基层公务员,工作挺忙,常要加班。一天傍晚,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,方雅捶捶酸胀的肩头,关上办公室的灯与门窗,走出单位大门,突然,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,竟然是大晋!方雅吓了一跳,继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难不成自己思念成疾,出现幻觉了?大晋笑笑,说他是特地坐班车来的,没什么事,就是想来看看她。来的车上,突然想要给她一个惊喜,就照着她曾说过的单位地址找来了。问了门卫,得知她还在加班,便耐心地等着。 一直在编排着见到她后该说什么做什么,结果一见到她就都给忘了!就只想问,你饿吗?想吃什么?方雅责怪道,干嘛不打个电话说一声!幸亏今天我只加了40分钟的班,如果我加到9点10点,你是不是也要等下去?大晋说,我没想那么多。 这不就等到你了么!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,方雅说,女儿在家等着我,不如去我家吃个便饭,好吗?大晋连声说好。 那个晚餐,三人吃得非常尽兴。 方雅没想到,大晋竟然和她10来岁的女儿这么投缘。虽然大晋自己没有孩子,哄小孩却非常有一套,女儿对这个陌生人非但不排斥,还对他很亲近,叽叽喳喳的,啥都愿跟他说,两人一下子就如同结了盟般,成了伙伴了!这让方雅对大晋更添一层好感。 第二天还要上班,大晋当晚便连夜坐班车回了柳州。之后,他俩继续电话、短信往来,不亦乐乎。 算起来,由方雅主动联系大晋的次数,要比大晋主动联系方雅多得多。 方雅也问过大晋,我是不是很烦?大晋说,不!我巴不得你烦我!方雅笑了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中意大晋的,她也看得出大晋属于“慢热”的人,那么就由她主动,由她来“出击”,又何妨?都说女追男隔层纱,就由她来揭开这层纱吧! 相聚·欢乐无限 慢慢的,大晋也会在电话中和方雅母女俩开玩笑了,氛围愈发融洽起来。大晋还会对方雅说情话,夸赞方雅各种好,哄得方雅甜滋滋的。 方雅带着女儿来柳州玩,大晋热情地招待了她们,也带她们回家看了看。大晋的父母也很热情,大家有说有笑,全然没有陌生的距离感。 一个周末,大晋又专程乘车去了方雅家,带了一大堆小东西,闹钟啊娃娃啊,给女儿做礼物。女儿乐开了花,又蹦又跳。方雅提议叫上她的几个好朋友一起在家里打火锅,大晋同意了。 随后,他俩带着女儿一起去菜市场购买食材,大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,一路和方雅说说笑笑,方雅恍惚觉得,这不就是一家人的样子么!方雅的好朋友来了,大家聊着天,烫着菜,喝点小酒,别提多惬意了。 朋友们看出方雅的情意,都开大晋的玩笑,叫他“姐夫!姐夫!”大晋都笑呵呵的,没有反对也没有生气。女儿也来“凑热闹”,叫起大晋“爸爸”,大晋笑得更欢了,连连说,好女儿!下次你去柳州,爸爸再带你去哪儿哪儿玩……方雅醉了,心醉。她忍不住想要感谢老天爷让她遇到了他,感谢缘分的神奇!饭后,方雅和大晋两人去散步,方雅鼓足勇气,问他,我们的关系,可以确定了吗?大晋似乎愣了愣,很快,他说,给我一个礼拜,一个礼拜以后,我告诉你答案。 方雅没有多想,同意了。 答案·竟是拒绝 等待一个礼拜,让方雅觉得太漫长。每一小时,每一分钟,都像掰着手指在过。为什么还要等待?爱就一个字,等待却让一切成了煎熬!方雅不愿再等,三天后,她给大晋发去短信:可以告诉我了吗?良久,大晋回话了。可内容却让方雅遭受了晴天霹雳:既然时间没到,你问了,我就说了吧,我们不适合。这是我最后一条信息给你了,再也别联系了。”方雅懵了。彻彻底底地懵了。怎么看似板上钉钉的事情,瞬间急转直下,反转过来了呢?这几个月的交往,实实在在的快乐,都是虚假的吗?又或者,是不是自己哪儿做错了?方雅赶忙拨打大晋的电话,没想到,竟然被他挂断了。再打,又被挂,再打,竟然关机!方雅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,一直沉到见不到底的深渊。仿佛黑暗瞬间笼罩了四周,她一度看不见,听不见,就连知觉都快没有了。直到女儿在房里喊妈妈,她才慢慢回过神来,武装好自己,对着女儿强颜欢笑。心却是裂成了好几瓣,血却不见一滴。生生地疼。原来,心真的会疼的,疼到全身瘫软,虚脱了一般。原来,对大晋的爱已经深入血液,长在了身体的细胞里,根本无法抽离。 那晚,方雅哭尽了眼泪。 追寻·无法挽回 大晋不回话,方雅的怒与哀就像对着空气打出去,却毫无回音。为什么连问为什么的权利都不给自己?一个人又怎能决绝到这种程度?方雅找不到出口发泄,只好在QQ签名上不断地写心情日志,希望大晋能看到!可是,评论栏里静悄悄的。他连看都不看。他说走就走,一点余地也不留吗?方雅不甘心,她决定来柳州一趟,找到他本人,问个清楚问个明白。 朋友们都劝她算了,既然他狠得下心说结束,又何必委屈自己去找他?方雅说,你们知道吗,我的心脏就快要爆炸了,我像一头困兽,四处乱转,想怒吼,想撞墙,却什么也做不了。我必须去,哪怕见不到他,至少我能接近他一些,我的心或许能安定那么一点点。不像在这里,像是离他千里远的监狱,做什么都是徒劳。 于是,她乘车来到柳州,直接去了大晋家。当时是上班时间,大晋不在,他的父母仍然热情地招呼她。看来,大晋什么都没跟父母说。 从他家人那得不到答案,方雅又去了他的单位。下班出来,大晋看到她,竟还想当作没看到一样走开去。方雅上前,跟他面对面站着。大晋这才说了声,你来了?嗯,我来了,就想问你个为什么。 不为什么。就是,不合适。 那么,为何不接电话?不回短信?就算要我死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吧?大晋并没有解释什么。他如常那般惜话如金。当初觉得他话少人稳重,如今他不说话,却成了一种严重的伤害!方雅很气,也急,想撬开他的嘴,听听他心里的话。可是,又能有什么用?他已经做了决定,你只需执行,不可过问。 好吧,爱一个人是非常卑微的,方雅几乎是哀求地说,我不求什么,只要你不要再挂我的电话,不回我短信了,好吗?大晋看看她,还是长久的沉默。 痛苦·无处抒发 以前也经历过生活的困苦,离婚时也疼痛难忍,但这次的痛,是方雅从未尝过的。从天堂落入地狱的滋味,大概莫过如此吧。 失恋的伤,或许借着时间可以慢慢消化,但始料不及的是,这段感情的结束,竟然深深地伤害到了另一个人,就是方雅的女儿。 一度,女儿是那么的渴望有一个好爸爸,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,却不想,那个叫自己做“女儿”的人,自己叫他“爸爸”的人,就这么突然地消失了。 10来岁的女儿,是懂事的,是早熟的,是明白很多东西的,她知道妈妈难过,但不敢问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。 她偷偷地躲在房里哭,边哭边喊“爸爸、爸爸”。她悄悄地在妈妈电脑里打下一段话:妈妈,我知道我的生活比那些贫穷的老百姓好,可是有一样东西,好多人都有,就我没有,这样东西是爸爸,我理解做妈妈心情,我只有母爱,我的心碎了一半,我有爸爸的时候,我的心是完好无损的,但是爸爸走了以后,我的心碎了一半。妈妈,我知道,您又想说,这都是您的错,您没能给我一个好爸爸。妈妈,我不怪您,您是我的好妈妈,我知道您对我的爱很深,很深,就像我对您一样!”方雅看到这段话,所有的情绪都冲到了顶点迸发了出来!她哭得不能自已,几乎崩溃!可长夜漫漫,谁来抚平这母女俩的伤?感情必须你情我愿,到底是为什么,谁能说得清,又道得明呢? 失恋,其实也是一种病,没有药医,只有时间。正值伤心处,都是无助。 我们没有办法评判是非。爱与不爱,从来不等于对与错。 但是,爱,其实也算有输有赢。赢的人全身而退,哪管输的人一地鸡毛!著名主持人陈鲁豫在《超级演说家》中演讲了一篇《这见鬼的爱情》,我本人很喜欢,其中择片段送给方雅,希望她也能获得一些些感悟吧!“我想爱就是这样,在对的时间碰到那个对的人。你要有勇气,也要有运气,爱情有时候美得像夕阳一样,有些恍惚,它下去之后,你会有些绝望,以为它永远不会升起,可是第二天,太阳还会见鬼般地挂在空中,依然的明亮,依然的耀眼。我很骄傲,我有一颗赤子之心,它被玩弄过,被欺骗过,可能已经破碎不堪,但它依然跳动,依然爱着。的确,哪怕爱明天让你遍体鳞伤,但是你今天还是要爱,哪怕只有一瞬间,因为在你爱的那一刻,这个世界真的是无与伦比的美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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